第三关，结束了。

李源道暗自喃喃一会儿，准备朝着自己之前感知的地方走去，却又看向了秦某人神念所化的细小微光，似乎是看见了神念之中的惊讶，问道，“秦某人，你似乎有些惊讶？难不成，我击败一个模仿我实力的血气化身让不知什么境界的你无法接受不成？”

“怎么可能？如果是我的话，早就一巴掌把血气化身拍成灰灰了。”秦某人被一语道破却不改微光，说道，“不过是因为你出手有些非同寻常罢了，而且，我之前分析你至少需要花小半时辰，结果，你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通过了考验。”

“事实就在面前，不是么？”

“嗯，你闯过了就闯过了，得意什么？我都说了，要是我只需一巴掌解决，一巴掌，需要多久。”

“几秒钟？”

“就算是一分钟，也比你近二十分钟快吧！”

“得！让我一个四星灵根的人族和你这个族内的双子星比，我自找苦吃么？走了走了！”李源道呜呼一声，立马转身离开。

“诶，这么快！”秦某人神念轻呼一声，已是见李源道朝着一处方向跑了过去，心中也无阻拦他的想法，只是暗道一声，“他究竟是怎么使出这招的呢？以聚气境的修为应该没有可能啊···还是说我看错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他已经是在找寻属于自己的道了。”

想了一会儿，此神念渐渐沉睡下去，遥远的某处，也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

走着走着，李源道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

四周，虽是依然与山林相似却在飞速地消失，来的时候他可以轻松看见百米开外的山林，但是到了此时，他只能看见左右十数米的土地。

水平面的左右侧，视野封闭了些；往前多看看，远方的视野又变得开阔了，似乎不仅仅是十数米，也不仅仅是数十米，而是上百上千米了。

“冥冥之中，我觉得继续走下去能够有所获得；即便没有，沿路看看风景，已是能够让我赏心悦目。”李源道喃喃一句，又微微惊讶地看着身前：身前的土地忽然如左右侧数百米的山林消失了，变成了纯白，也似是虚无。

他等了一会儿，觉得左右侧的山林已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觉得前方某物正在缓缓成型，不，先是缓缓而后是迅速，整个过程短则数秒长则数分钟。

他左右动了动眼眸，忽然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朝前探了探，也就在这时，周围的一切变成了缥缈的雾气，让青年不知地在何处不知天在何方不知人在哪里。

充满雾气的空间，似是没有了南北东西的方向，没有了天与地的分别，没有了城池村镇山林的意义。

“风来！”李源道轻轻掐了一个印决，凝聚了一道清风拂向四周，清风并不过分温柔而是带着狂暴之力，然而，吹到雾气的表面却是轻松地穿透了进去，对雾气没有一点点的影响。

雾气，依旧是缥缈的雾气。

他伸出手，朝着雾气碰了碰，摸了摸，不知怎么形容雾气的触感，只是按照潜意识所想看向了整个空间，“空中，有什么在悄然汇聚，渐渐凝实；我也应该走向前方了。”

说完，他朝着前方走去，踏入了雾气之中，其人视野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穿梭于雾气之间也是新奇的体验——有的时候，雾气会亲切地靠了过来，有的时候，他朝着左右两侧挥挥手将雾气拍开，有的时候，他感觉前方的雾气太过深重像是搬石头将雾气搬到另一侧，有的时候，他会看看天上，天上的雾气很少，大多的雾气在他的四周，与不知多远的前方。

走着走着，雾气变化了。

走着走着，他感觉雾气正在慢慢消融，空中的凝实感也愈发浓郁。

“应该不仅仅是一物，而是我接下来的路？”李源道随意说了一句押韵的话，停了下来，因为潜意识的他觉得停在原地就好了，等待未来的某时再继续前行就行了。

雾气，也停了下来，在青年的四周悄然消散。

不多时，路重新出现了，两侧的视野依旧闭塞了些，前方的视野开阔了些，但看得更多的并非左右的远方，而是身前的远方。

雾气，消散了，彻底消散的时候，一辆大巴车出现在了青年的身前。

“与第二关之中那些大巴车相似的大巴车吗？”李源道看向这辆黄色的大巴车，随意回想了一会儿，不置可否。

黄色的大巴车中，并无司机与乘客，长不过十米左右，车上的座位总共不超过三十，若是咬文嚼字应是一辆小巴车或是观光巴士；大巴车左右两侧的窗户大多是开着的，车身上还有些可爱的贴画，车顶似乎有着一条电线只是实在模糊让人无法确定是否存在。

电车？地面中并无铁轨，天空中最多有一道模糊的电线而无与地面平行的电轨，黄车的样式与第二关的大巴车极其相似只是小了一些，所以，它还是一辆大巴车吧！

没有乘客如何？在炼血殿中若是随随便便遇见乘客反倒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来此是来接受考验的···想一想，遇见的冷红莲、血气化身都得和自己打上一打，所以车上若是有乘客，那还不得争夺车票？

李源道随意想了一会儿，笑了笑，自然而然地走上了黄色大巴车，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看向四周时候，大巴车开动了，平缓地朝着前方驶去。

速度如何？

“不知应是用慢来形容，还是用快来形容，坐在大巴车中，我可以清晰看见左右两侧变幻的风景，如是观光。”李源道看着左右两侧变化的山林，看见了许多青绿树木发芽青草鲜艳红花，低声喃喃道。

大巴车开着开着，像是开到了繁华的人间。

李源道坐在车内，有了去走走看看的想法，却又暗道自己似乎只是匆匆浏览路过不能驻足停留，虽是想下车，但并没有下车的可能，周围人间的变化虽是不快也让他有了一种感觉，“如果我轻易下了车，很有可能迷失在变幻人间之中；我正是因为坐着这辆大巴车，才有了快速路过的可能。”

大巴车，像是保护着他，让他极速地领略世界的变化。

人间繁华，有凡人的城池，有修者的城池，有妖族的领地，有魔族的生死。

他看见了茶楼酒肆里文人吟诗作乐，看见了修者彼此打打杀杀整日不休，看见了妖族落在地面化作人形，看见了魔族变身，比起血刀宗的变身更加恐怖但是更多了韵味。

生与死，轮回不止。

战与休，缠绵往复。

兴衰，是人间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一本书上对于凡人战争的看法，暗道以后也许还会重想重说，现在倒也是想想的时候，“凡人的战争是矛盾激化到极致不可调和的产物，通过战争，改变世界的格局，消除矛盾，优胜劣汰···实际上修仙界也是如此，若是人族弱小，那么修仙界内应是不会再有人族，或者人族会如猪牛羊一般被豢养。也正是因为人族出了大能之辈，所以人族与魔族血族妖族等族能够一同屹立万族之巅。”

“修仙界内，实力才是最为本质的道理，真理只在刀枪棍棒之下，只在火药导弹的范围之中，只在绝对的实力···”

“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我们能做的一件事，永远也不会改变——强大自己，或是让自己位居巅峰，或是明哲保身，或是潇洒红尘游山玩水，在茶楼酒肆中，说完一生。”

人间繁华，不过是大千世界的弹指刹那。

修仙的世界，应是早早就经历了许多变化。

也许，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之中并无人族妖族魔族血族？只是因为一场事关混沌大道的战斗，创生了万物，让那枯木开花？

或许吧！

“我境界太低，还是旁观就好了。”李源道思索一会儿，心想以自己的见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并不多想而淡淡旁观了。

繁华人间，渐渐地被大巴走完了，他想了想回忆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看见了许多但记得了很少，因为有许多变幻的场景是他接触不到的，因为他只是抱着赏赏就好的目的。

大巴车的四周，又变成了山林，倒是与来时的山林不一样了。

再过一会儿，大巴车像是行驶在了云里雾里，如果它再做些形式的变化，就如天空之城了吧！

又过一会儿，大巴车忽然停了下来，他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来到了满是油菜花地的郊外，土地里，不仅仅有着油菜花，还有着蒲公英，有着整整齐齐的青草，还有。

“这是，一个公共卫生间？”李源道看向数十平米的建筑物，看着它那被自己见过许多次的熟悉的表面标志，怎么分析都觉得这是一个公共卫生间，“其实，公共卫生间在这里也不奇怪，因为周围都是菜地。我分析，它还能天然施肥。”

“只不过，四周无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个公共卫生间呢？李某又是修者，虽没辟谷，但是数十天不吃喝拉撒实在简简单单。”李源道悠悠地走下了车，在菜地里闲逛了一会儿，又暗道一句，“不好，我在此居然是有了几分尿意。”

“难不成，是为了我准备的？不对啊，我是修者，靠着自身的灵力循环巴拉巴拉，不像凡人人有三急啊！”

“但是，既然有了尿意，不去嘘嘘实在可惜。”李源道本就潇洒，无所谓地走向公共卫生间，走了进去。

进入后，他发现卫生间里只有一排排的隔间，隔间上并无性别的区分换言之进哪个都不会被人说成走错了地方；他随意找了一个隔间打开，简单地解决了三急之一，又暗自想道，“在炼血殿发生的一切，会不会被炼血殿完全看见···话说，炼血殿内部应该是自成空间，所以，和秘境一样我也不应奇怪吧！而且，炼血殿是他们一族的圣地，比秘境大许多，应该是十分正常的了。”

“空中的某物，正在慢慢凝实，或者说，整个空间给我的感觉正在凝实。”

“李某分析，接下来我应是要去经历些不同于坐车欣赏的事了，那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或是不那么轻松，所以，在开始之前，让我放松放松。”

李源道从卫生间走了出去，在菜地中玩了一会儿摘了些蒲公英赏了会油菜花后，回到了大巴车上。

数秒后，大巴车重新发车了，呼哧呼哧地带着青年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繁华的人间，不再是幽静的山林，不再是平静的菜地，先是变成了孤独的郊外，又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却与山林极不相似，因为地面之中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让大巴车也变得颠簸了起来。

“像是废墟？”李源道喃喃一声，发现四周出现了几个红色的砖瓦厂，不过并不完整而是破败了；砖瓦厂的四周也有着草地，但草地中的青草并未茁壮生长，而像是枯草，耷拉着，与黑色的泥土愈发地近了，似是贴着。

再过一会儿，四周变成了断壁残垣。

车，停了下来，青年，下了车。

“凝实之感，已经大成了，简单来说，我要经历我的第四关了，也是我感知中的最后一关。”

“通过了，会获得什么我不知道，不通过，好似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周围的断壁残垣，也没有给我真正的破败之感，它们像是象征着一段过往，将当时的豪放···咦？”李源道心有所思时候，疑惑地看向身前，身前，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浅浅光芒的光门。

再回过头看向四周，青年又发现四周的断壁残垣消失了，大巴车也呼哧呼哧地倒车离开，亦如云雾飘散。

“对了，临近末尾的时候，大巴车的开车声中，有了几分落魄啊！如上山累了的旅人呼哧呼哧。”

“又是到了前进的时候了。”李源道静等一会儿，等着自己处在几乎纯白的空间后，迈入了光门之中，开启了新一轮的寻找。

···

就在李源道漫无目的寻找的时候，秦某人神念之处，出现了一名女子。

她看了看红色的血气，轻轻抚了抚眉毛，暗自说了几句话后将之收取，悄悄离开。